桴鼓点雪暖寒观,混俗和光归蓬山。
瓶邪洁癖!瓶邪洁癖!瓶邪洁癖!

【瓶邪】病中呓语


好久没有更新……试试?

当立FLAG和啪啪打脸已成家常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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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一场漫长的放飞自我画上休止符。”

 


正文


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叼在嘴上,心里泛起异样的情绪。他等待的那个人还没拎着行李到达客运站,凌晨一两点的东南方不会有太阳升起,凛冽的空气也凝结不成雾气,他熟悉这个车站的一切,闭上眼睛也能假想出那些静止在出发口的铁皮汽车模样。而这些堆积物,把小镇和通往外面的唯一道路彻底隔绝了。


这是对于他来说的隔绝。


寒叶飘零洒满我的脸,吾君叛逆伤透我的心……是这样吧,然后什么来着,不记得了。


他静静地把烟抽完,心里满怀着这首平静又伤悲的歌调,转身离开,临别前心不在焉地道了一声“再见”。烟蒂落在死灰的水泥路上,渗透不进,四散不开,像要执着地注视他的离去。当一阵风吹过来,他们终于都算互相远离了这个车站,从此各奔前程。


而他等的人却风尘仆仆地来了,手里紧攥着包空烟盒,没有行李,根本不像一个要出远门的离别者。


五点钟的客运站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来侯着了,六点快要发车时,他等的人终于向客运站的陌生人询问了他的去向。


“有没有看到一个穿褐色风衣的中年男子?”


陌生人说:“男的穿褐色风衣的?哦,凌晨两三点我模模糊糊醒了一阵子盹儿,隐约看见类似穿着的男人往镇上去了。”

 


 

 

他拢了拢略不合身的褐色风衣,心知这件风衣不是他的,但也说不上来是谁的,只记得记忆片段中一张模糊的脸和被对方一股脑塞进自己怀里的风衣。他被阵阵寒风吹得头痛,断断续续的记忆里依稀是个膘肥体胖的人,风衣也是褐色的风衣,对方追着自己出门,随便在路边服装店里挑的。对方没有阻止他离开的理由,而他的理由名正言顺,他似乎和这人发生了争执,耳边聒噪声如站在摩肩接踵的闹市人潮之中,他并不耐烦听这些唠叨。


他对那人说,你劝不动我的。


那人回他,村里好好的不待去什么——,你要——回来我怎么跟人解释?我跟着你到长途客运站已经——


他没等这人把话说完,尥蹶子就跑了,犹如一阵风,逆风而行的风,夹裹着固执己见的褐色。


他心说,我走了,我是能容纳世间万物的风儿,我要去远方等待我偏执独行的沙,然后和他缠缠绵绵到天涯。

 


……

小镇上今年正热闹举办着国际摄影展,他忽然记起当年曾在某个地方蹭过一位职业摄影师的个人摄影展,展示过几张长白山的风景照。那是给他等待的人最后留下足迹的地方拍的照,现在自己想来,多幸亏于风景美丽,怎么拍都是好看的,除此之外别无特色,大概自己和那位职业摄影师的关系不错,才愿意挂上他那几幅拙劣作品。


那位摄影师叫什么来着,他突然在路中间停下了,莫名其妙思考起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哎,关老板,这么早就起来摆摊了啊!”


他忽地被边上的人一句“关老板“吸引住了,细想片刻这个关键词,想起来那位摄影师也是姓关。


那个摄影师姓关,哦,我想起来了,他叫关根。


解决了这个问题,他又继续往前走。他把手伸进兜里胡乱摸了几把,确定没有烟了,才有些苦恼地走到马路牙子边坐下,心说,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等什么人,为什么我在等他,现在我没有烟了,他能不能给我买烟。


过了一会,他模模糊糊又记起一小片错乱的记忆,自己好像是个混道的坏蛋,因为这个十恶不赦的原因自己变成了一条蛇,但依旧是人中龙蛇。


他这回没藏着掖着自己在心里跟自己对话了,他耳边嗡嗡声一阵阵,像是自己的声音从嘴里一个个震了出来。


他摸着自己的脸,在六点钟的清晨里说了第一句话:“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我有一个小秘密,我记不起自己的小秘密。”


旁边一个小孩儿听见了,说:“错了,大叔,这首歌不是这么唱的。”


他恼羞成怒:“我不是大叔,我爱咋唱咋唱。”


说着他站了起来,旁边的小孩儿也跟着消失了。


他压根儿没意识到那时自己臆想出来的人,只当真是个没文化没见识的小毛孩,冷冷笑了几声,转身又走了。


他接着问:“我的秘密是什么?”


而他没有注意到,那个他等得忘记的人,此时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从离吴邪和胖子离开村子前往西湖,再到吴邪独自前往二道白河镇已经过去一天一夜的时间,胖子心急之下回了福建,碰巧张起灵从山里回来,听到消息也没来得及稍作休息,捏着胖子给的棒棒糖就又上路了。


胖子很放心,表示就不跟着去了。


村里信号不良,但为表心意,他还是挣扎着在微信发了条寻人启事。


寻人启事


本村一吴姓男子在二道白河与亲人走散,身高一米八一,身形略瘦削,清新脱俗小郎君一枚,已婚,左手无名指戴一枚银色戒指,提供信息者皆有重谢。

请联系如下电话号码:xxxxxxxxxxx


吴邪的发小和师父,徒弟转发了这条寻人启事。之后,越来越多人也转发了这条寻人启事。


吴邪的发小一个电话打进村里:“人找到了吗?需不需要我派人去帮忙找?”


胖子:“张小哥去找了,还没找到,不过估计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这是又犯病了?”


“对,我跟他去西湖结一桩村里生意,买腊排骨的,估计是个傻大款,一口气订了几百斤,我和天真听他那还是打算都自己吃掉的口气都当场懵逼了。我们这回可赚了不少钱……”


“胖爷直说吧,鬼玺——”


“哎。花儿爷,我们现在做土特产生意的哪容易攒钱啊……”


话题越扯越歪,两人说着说着渐入佳境,早不知把那姓吴名邪的失踪人士丢到记忆的那个犄角旮旯去了。

 


————

他自己晃晃悠悠进了一家面馆。这家面馆也没什么特别,只是红砖绿瓦的赛狗屁色狠狠冲击了他的视觉,他莫名觉得这颜色突兀地好看,不青也不白,没有离别的色彩,特别地乡村。他喜庆地想道,我就好这口,多村儿啊,一看就觉得生活红红火火完美无匹。那人就应该跟着我,过十全十美的生活,反正我有钱,长得也不差,身上还有象征男人的勋章,是个女人都爱。


女人?


他低头装出在认真看菜单,却装得不甚如意,身旁站着的服务员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看出他在发呆,便不轻不重跺了两脚地面。他没被拉回注意力,反而全身心因为这个词汇陷入了思考。


不,不,不。错了,大错特错。他道,那人是个男的,是个爷们,大老爷们,比我还牛逼的大老爷们,是我们行战斗机中举世无双的轰炸机,不食人间烟火比我还牛逼的大老爷们。


得出这个结论后他又重新开始进行自我评估,他先想了半天这人是谁,看到隔壁桌有个穿深蓝色连帽衫的男人在看他,他醍醐灌顶了第一下,知了那人平时最常穿的就是深蓝色连帽衫。


他感到一阵得意,对那个提供帮助的男人微微笑了一笑,为成功解开第一个谜团而舒心。


服务员看他抬头,赶紧站到他视线正前方:“先生……”


吴邪没有理他,他探头探脑想要去看邻座那个男人,企图再从对方身上获取些新的线索来。


服务员挡了两下,略觉不妥,也顺着他的视线去看邻座,见邻座的那位先生对他点了点头,于是他走了过去。


“请问隔壁座的先生是否是您的朋友?”


他朦朦胧胧听见邻座的男人和原本莫名其妙站在他面前的那个男人说了些什么,但他不甚在意,现在他眼里只有那个邻座的男人。他发觉这个男人身上有非常多他需要的线索,于是陆陆续续地,他醍醐灌顶了第二三四五六次。


第二次,他用余光看见了男人奇长的右手二指,他想起那个人也有这么长的两个手指头。这个时候,男人已经坐到他边上,几乎和他对视了好几秒。


他在心里疑惑地喵喵喵,这人怎么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呢?


第三次,他听见了对方的声音,对方用他很熟悉的语调对他说了四个字。


男人说:“跟我回家。”


他刚想说,哥们,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我说,怎么变成你说出口了,然而话音未至舌尖,他那个“哥”字还未发出声,心里又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说不上口是什么感觉,有悲伤有欢喜,哽得喉咙难受,第四次,他记起那人,他老爱叫他小哥。


他莫名紧张,见男人牵起自己的手,条件反射瑟缩了一下,没有挣脱,反而被对方更紧地握在手里。


男人拉着他到前台结账,他看着男人抬起的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简单朴素的银色戒指。他也抬起被男人牵住的那只手,透过男人的指缝隐约看见自己被包裹在内的手指上也戴着一枚同款戒指。第五次,他透过这枚戒指记起了一个偏僻的小村庄。


哇哦。他跟着男人走出面馆,心境竟逐渐豁然开朗起来。那人应该就是他了吧?我数数,这么多条线索都集中在这个人身上,那画上等号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他心说,那人没有食言而肥,他真的回来了,他真的守了约定。

 


男人拉着他,坐上驶离这个小镇的长途客车,他们两厢静默无言,谁也没对谁再说过一字两句,仿佛与生俱来便有默契,他知道他在慢慢清醒,他逐渐清醒过来,意识到身边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是谁。


他悄悄伸手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里面没有烟,男人发觉了他的小动作,也不拆穿,只默默剥了一支棒棒糖递给他。他叼进嘴里,棒棒糖的甜味在味蕾间绽开,重新唤醒他停滞的记忆齿轮。


我的秘密就是他,我等的人也是他,世间除此一人别无他物挂我心。

 


他歪头靠在男人肩上,双手缠着男人的一条胳膊不放。


第六次,棒棒糖成为了最后一根极好寓意的稻草,他的记忆豁然开朗。


“小哥。”


对方只“嗯”了一声。


他也不说别的,只是解释:“我只抽了一根烟,就一根。”


对方又“嗯”了一声。


他等待了片刻,觉得对方没有生气的意思,于是又继续道:“我和胖子去杭州卖土特产,我没想要离开。”


对方“嗯”了第三声。


“其实也没怎么,那什么,”他说,“我保证,这是费洛蒙最后一次副作用了,以后绝对不再犯浑跑那么远。”


张起灵这次没有给他回应。


他,吴邪,自我检讨了一番,最后厚着脸皮去看张起灵,发现对方已经阖上眼睡了。


你娘的,吴邪在心里骂道,这闷油瓶随时随地都能睡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在村儿里跑山上跑那么勤,也没见你睡那么勤。


他脑内叽里咕噜了几句,忽然犯困,大概是这次放飞自我跑得太远、而现在身边又有归所,他的安全感和理直气壮一口气都吸回来了,就像喝酒,醉得理所应当,于是也顺理成章靠着张起灵,跟着对方睡了。


客车里的乘客都在深夜里陷入了梦乡。不知过去多久,张起灵轻微动了一下胳膊。


他闭着眼轻轻给吴邪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FIN




后记


寻人启事


吴姓男子现已顺利归家,感谢各位热心民众帮助!


2018.08.17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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